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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道】秋已落

*双道养老生活

*我流一切安好生死正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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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这一片山是火红的,漫山红遍,层林尽染。晓星尘靠在椅子上,闭着眼享受着秋日的暖阳,他脚边伏着一只狗。秋天的太阳暖融融的,晓星尘安静的沐浴在一片阳光中。他已经老了。义城的风风雨雨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,离开义城后,他便和宋岚一起游历山川,如今已经有五十余年了。


如今他们俩已经是满头华发,也安下心来过平静日子,于是阿菁便帮他们寻了这样一个少有人烟的山头。满山的枫树林啊,一到了秋天便哗啦啦的全部火红了。风一吹,红叶便一动,于是便沙沙啦啦地响遍满山。这个时候晓星尘就知道,是时候和宋岚一起吃烤红薯了。


老了之后,宋岚变得随和了许多,起码会笑了,洁癖也没有那么严重了。但是晓星尘还是顾及到他的心理,通常是打发宋岚去带着大黄捡树枝——大黄就是那只懒洋洋晒太阳的狗——然后自己去后山看看,春天种下的地瓜熟了吗。


晓星尘晒太阳晒得有点迷糊,打起盹来。霜华是把好剑,挖起土来尤其轻松。晓星尘把带着湿润泥土的地瓜放进筐子里,然后去到附近的溪水边冲洗干净。溪水上飘荡着火红的枫叶,泛黄的枫叶,褐绿的枫叶,晓星尘经常冲洗着,顺便捞起几片漂亮的,一并带回去给宋岚看看。宋岚总会无奈的摇头:“满山的枫叶都是你的,不要去溪水边捞了,秋风一吹很冷啊。”


他就笑,嘴上还重复着不知道敷衍了多少遍的话:“好好好知道了,子琛真是越老越唠叨啊。”心底却暗暗想着,待会要把枫叶收到那个集满了叶子的话本里,每一片叶子都是不同的,他怎么舍得不去收集呢?后来在他的生辰那天,宋岚别别扭扭地从背后拿出一本话本,里面集满了各种各样的漂亮的叶子。古稀之年的老人如今像刚刚弱冠的年轻人一样,惹得晓星尘笑了好一阵子。


晓星尘在吃烤红薯的时候,兴致勃勃问宋岚:“子琛,我现在虽然已致古稀,但是我觉得我的心态还是和弱冠一样!”宋岚就凉凉地打击他,说什么等到下大雨,你的腿开始痛起来,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。这个时候晓星尘就被噎住了,心想宋岚真是越老越毒,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利刃。


晓星尘的腿不争气,每次到了潮湿的天气就会痛起来,经常是痛得大半夜醒过来。吵醒了一旁的宋岚,对方只好下半夜耐着性子给他捂暖腿,一边听他嚷嚷:“我果然是老了啊,老人家的毛病我全都有了。”晓星尘嚷着嚷着,像个老顽童,最后赖到宋岚身上:“明月清风不行啦,子琛照顾我一辈子吧。”然后宋岚无奈地哄着老顽童:好好好我照顾你。


放在五十年前,晓星尘绝对没有脸这么做,宋岚也绝对没有脸这么哄。只能说岁月啊,把晓星尘的脸皮磨厚了,把宋岚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强了。


他们偶尔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,有一搭没一搭聊着。什么最近好久没有看见阿菁了,你知道她去哪了吗?另一个就无奈地回答:她去找子真玩了,前几天还传信来了你忘记了吗?先前提问的就一脸恍然大悟:对哦,阿菁寄来的糕真好吃啊。另一个就绝望仰头望天:她寄的是别的东西......


大黄在他们旁边“汪汪”叫着,晓星尘这个时候就会教训无辜的小黄狗:“大黄都怪你啊,你乱叫害得我都记不起来阿菁寄了些什么嘛。”然后看着宋岚摇头:”这是大黄的锅啊我不背。“


他们后面是满山红枫,风带动的是两人余生的浪漫。


“星尘,起来吃红薯啦。”宋岚的声音响起,惊醒了浅眠的晓星尘。晓星尘揉揉眼睛,也没有说什么,接过一个温度正好的红薯,一边嚼一边说:“哇子琛进步的好快,以后烤红薯的任务就交给子琛来做吧,我乖乖睡觉就好了。”宋岚轻轻敲他的头,表示他才不会让晓星尘这么轻松。


于是他两用剪刀石头布的方式决定明天谁去烤地瓜。晓星尘很遗憾的败北了。秋天暖融融的,他拎起那个大筐子,冲宋岚做了个鬼脸。大黄绕着宋岚跑来跑去,宋岚在椅子上打着盹,安静极了。晓星尘洗好几个红薯,照例带了几片漂亮的红枫。他把一切安置妥当,又悄悄把冰凉的枫叶放在宋岚的眼上。他嘀咕道:“这么凉子琛也感觉不到?太迟钝了吧。”


然后他兴致勃勃地烤好红薯,推了推宋岚:“起来了起来了,红薯烤好啦,凉了不怪我啊。”宋岚很安静,没有理他。晓星尘声音渐渐弱下去,他俯身贴上宋岚的脸。最后轻轻开口:“这么早吗。”


微风拂过,像是谁的叹息。


宋岚的葬礼很小,晓星尘说子琛那么喜静,一定不喜欢那么多人来打扰他,告别式就安静点吧。他一袭白衣,看着躺在棺木里平静的,同样也是白衣的宋岚。阿菁担忧的看着晓星尘,但老人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,轻轻地将手中的红枫放进棺木。


“希望你等等我啊。”


许多年后晓星尘也走了,在一个秋意融融的时候,大黄早就走了,他在枫山一个人住了很久。也不知道那些潮湿的日子,晓星尘是怎么过来的。晓星尘的葬礼也很小,阿菁主持的。阿菁的弟子问阿菁:“师父,晓师祖去世,你怎么不难过啊?”阿菁眼神复杂,看着躺在棺木里的老人。


“他啊,如愿啦。”


在一片枫山上,永远有一位白衣老顽童和一位总是迁就他的黑衣老者。当然,他们还有一只狗,叫做大黄。他们有一片火红的枫林,还有两本夹满枫叶的话本。





end.

想写一个温柔的故事,所以一个小时写完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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